Raishinmen Uyaciou——克洛安·斯塔雷克

守矢秀吉

气抖冷，要化作背景板来增加存活率了，论普通人如何在一众神仙之间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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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物以类聚
斯坦尼斯帝国的奥古斯都门，坐落于索芬与加尔两省之间。
同时也是两省唯一一条主要陆路通道。
但是加尔人口密集较少，每天穿过奥古斯都门的人不多，所以这里并不怎么热闹。
这里的守军统领，是一位不怎么被看好的年轻少将——西兰·萨维福，全斯坦尼斯最著名的权二代之一。
由于其父葛兰·萨维福将军在斯坦尼斯的地位之高，导致西兰不管自身实力多强，最后都会落得个“走后门”。
正是因为这种不管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别人认可的经历，导致西兰对另一位拥有类似经历的人格外上心。
就是奥古斯都门的一位守军士兵——克洛安·斯塔雷克，一位梦想成为魔法师却没有任何魔法天赋的人。
一次机缘巧合下，他看到了正在晨练的克洛安。
在拥有魔法与枪械的这个时代，还在用剑做晨练的克洛安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要求克洛安和他切磋，结局是惨败。
就这样，两人结识了彼此，努力也得不到认可的人，和努力也没有用的人，用剑术互相鼓舞，报团取暖。
今天，两人相约在了卡西斯河边的空地上，准备进行例行的剑术比试。
西兰拔剑：“上次比剑是一年前了吧，我可是每天都在锻炼哦。”
克洛安的剑没有鞘，所以他只是很普通的拿在手上：“是，属下也未曾怠慢过。”
两人的决斗引来了士兵们的围观，他们很多都是刚刚换了岗，饭都没吃、觉都不睡就跑过来看的。
“我来了我来了，怎么样？开始了吗？”
“刚刚好，时隔一年的决斗开始啦，你猜猜这次少将能赢吗？”
“我看悬。”
一个新来的士兵问到：“少将为什么不用魔法？那样不是分分钟就能赢吗？”
“人家是在比剑术，用什么魔法啊。”
“啊，分出胜负了。”
最终，这场决斗还是以克洛安的胜出而告终。
西兰大意被克洛安绊倒，想起身却发现对方的剑已经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克洛安把剑拿开，然后伸手拉西兰起身：“少将您没事吧？”
西兰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收剑回鞘：“没事，你总是停的刚刚好。好了，都散了吧。”
士兵们在西兰的驱赶下渐渐离开，只剩克洛安一脸心事：“少将请留步，属下有事情想和您说。”
西兰皱了一下眉头：“上次你这个表情是向我请假，看来你妹妹的事情，你还没有放弃。”
“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即使是要我到世界尽头去，我也在所不惜。”
“枯歧症在我国也算得上是不治之症，若你真的找到了什么救治的方法，那可是件大好事，这次你需要什么帮助？”
克洛安的妹妹得了一种名为枯歧的病，那是一种加尔才会有的怪病，虽然不会传播，但是病人被感染的原因始终无法查明。
得了这种病后，病人的体重会直线下降，不管吃多少东西，吃什么东西都不会再长肉。
最后会变得骨瘦如柴，即使前一秒还在大吃大喝，下一秒就可能死于饥饿。
“属下听说南部的诺塞利有一位医学专家可以治疗这个病。”
“你从哪里听说的？”
“是我的父亲，从一个中部商船的船工那里听说的。”
“这样，那个专家叫什么名字？我派人去请他来。”
“时间不够，属下要亲自过去。”
西兰思考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我会通知莫加港帮你准备船的。等你妹妹好了，记得把那位专家接来这边。”
克洛安感激不已：“谢谢少将，那属下就回家准备了。”
目送克洛安离开后，西兰立马就去帮他联系船只：“上天保佑，这几天一定要风平浪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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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风起浪
克洛安的家里并不富裕，父亲在莫加港工作，是一名搬运工，负责在船靠岸时装卸货物。
母亲在两年前因枯歧症而死。
克洛安曾经想要报考帝都的维克瓦罗魔法学校，想着等毕业后去皇家禁卫军那里服役，但是现实给了他一技耳光。
没有魔法才能的克洛安落榜了，校方甚至觉得他即使是后天栽培都无法习得魔法。
无奈之下，克洛安只能从最底层的士兵开始。
然而造化弄人，克洛安的妹妹——塞娜·斯塔雷克，却被维克瓦罗录取了。
家里的所有人都为塞娜而感到高兴，但也只到塞娜入学体检的报告发下来为止……塞娜被检测出了枯歧症。
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克洛安和父亲发誓一定要治好塞娜，为此他们跑遍了整个帝国，但即使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
但是换来的都是三个字：“治不了”。
就在一家人都失去希望之时，父亲从以前去过南部的工友那里听说了诺塞利公国的事情。
“听说诺塞利有一位能治百病的神医，说不定能救你女儿。”
不管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对于克洛安一家来说都是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着手开始做渡海的准备，多亏西兰联系到了常年与萨维福家有贸易来往的商船，开销被大幅减少。
就这样，克洛安一家开始了他们的南部之旅。

今天已是航行的第二十五天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五天就能抵达中部群岛了。
克洛安拿了一些食物回到了分配给他们的上等客舱。
“哥哥？”躺在床上的塞娜看到克洛安来了，试图慢慢起身。
克洛安制止了她：“不用起来，躺着就行。”
见父亲还在一旁的沙发上睡觉，克洛安找了个凳子坐在床边。
为了可以让塞娜全天都有人照看，克洛安和父亲这些天一直是两个人轮换着休息的。
看着克洛安，塞娜傻傻的笑了：“感觉就像小时候我发烧的时候一样。”
克洛安先是一愣，然后也跟着笑了：“的确，所以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起来，哥哥那时还对我使用了魔法呢，「病魔快快离开，元气快快来~」这样。”
“是吗？我不记得了。而且那不是魔法吧，我已经被证明无法使用魔法了。”
“嗯，哥哥失落了好久呢……”
克洛安其实一直都梦想着成为一名魔法师，由于父母都没有魔法根底，他只好一个人默默学习着魔法的相关事宜。
他一边学习，一边向塞娜安利魔法的好处，久而久之，塞娜也开始对魔法感兴趣了。
那年，克洛安十六岁。
他满怀期待的跑到帝都，他相信即使是没有先天优势的他，在维克瓦罗的后天教育和自己的努力下，也是可以使用魔法的。
毕竟维克瓦罗出过不少这样的例子。
也就是那年，克洛安被现实打了一耳光……
维克瓦罗师的军团长——山城瑞秋，这天恰好想要找一个天资聪慧的新生当她的新（实）学（验）徒（品）。
而她，一眼就看到了克洛安和另一名新生——亚伦·伊斯特伍德。
瑞秋叫住了克洛安，这使克洛安激动万分，心想着自己的潜力被五柱之一的山城军团长看上了。
然而……
“你觉得你有魔法的才能吗？”瑞秋的问题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克洛安身上。
这是在考验克洛安吗？众人议论纷纷。
克洛安也认为瑞秋在考验他的决心：“我没有所谓的才能，但是我会用加倍的努力来追上他们。”
瑞秋听后笑了：“不错的决心，也有自知之明，但是你还是高估自己了。”
克洛安一脸懵逼，他不明白瑞秋“高估自己”的意思，只是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
瑞秋之后的话，也验证了这种感觉：“你是「无法使用魔法」的那一类人，不管你多努力都是没用的，回去吧孩子。”
克洛安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想反驳瑞秋，但却找不到话语，怎么反驳？对方是帝国五柱之一，这种事情不可能会看错的。
所以克洛安只能静静的看着瑞秋向亚伦发出邀请，然后两人渐行渐远，静静的听着周围其他新生所发出来的嘲笑，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一样。
“你还好吗？”一位教师轻轻的拍了一下克洛安的肩膀，克洛安这才清醒过来：“啊，没事，抱歉……”
“我们才是，”教师显得有些愧疚：“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单独告知这种事情的。”
“内容一样的话，怎样告诉我都是无所谓的……”
“校方会给你回家的路费，其实你也不用那么耿耿于怀，「无法使用魔法」的人不在少数，刚刚那些嘲笑你的人也不一定都能被录取。”
“没事的，我还是祝福他们可以通过考核，这种事情，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失去梦想的……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

“唔…”克洛安一脸苦闷的向塞娜抱怨：“不要总说这件事啊。”
“别拿你哥开玩笑了，”父亲似乎是被两人吵醒了，伸了个懒腰做到了两人旁边：“多亏了你哥没考上维克瓦罗，而是去西兰少将麾下工作，我们现在才能坐这种大船去给你看病，这也算的上是因祸得福吧。”
“我觉得老爸你说话比我伤人多了。”
“……”
无言的尴尬充实着这个舱室。
“反正我就是不会说话，克洛安你去休息一下吧。”说着，父亲指了指沙发。
看了看窗外，现在已经入夜，该换班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冲了进来：“你们是斯塔雷克一家吧！有人要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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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屋漏逢雨
“船长，我把斯塔雷克先生带来了。”
留下父亲和妹妹，克罗安跟着报信的人来到了船长室。
听到有人进来，船长回过头：“抱歉我的客人，虽然我想开瓶酒欢迎你的到来，但是我们现在遇到麻烦了。”
顺着船长所指的方向，克罗安看到了一个发着光的菱形晶石。
这东西克罗安有印象，叫通信水晶，从同一颗矿石上开采加工的水晶可以通过某种介质互相连接。如果你用魔法在一个通信水晶上面写字的话，就会反应到与其相连的其他通信水晶上。
而现在，面前这个水晶上显示的是——「将斯塔雷克一家扔入海中」。
克罗安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转向船长：“是谁发来的信息？”
船长则是不慌不忙的关掉水晶：“就是那个要求我们带你们去南部的西兰少将，他的本家，萨维福家发来的。”
克罗安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来，自己除了西兰没有接触过其他萨维福家的人，父亲和妹妹亦是如此。
“没有弄错吧？”
“除非是萨维福家的水晶被猴子偷走了，还要是会写字，会用魔法，想要弄死你的猴子。”
这种不切实际的比喻让克罗安更加摸不着头脑。
“听着斯塔雷克先生，我们还要和萨维福家做生意，如果可以我们不想忽视他们的「请求」，但是西兰少将也警告过我们，如果你们在船上出事，我们会被禁止在莫加港停靠。”
“你们想怎么样？”
“我和船员商量过，我们决定把你们交给里格兰尼斯上萨维福家的线人。等你们下了船后，不管你们是被杀掉，被遣返，还是偷偷搭上去南部的其他商船，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们可以不要引起其他乘客的恐慌。”
克罗安无奈的垂下肩膀，考虑到海上根本无处可逃，现在只能先答应船长等到了里格兰尼斯再说。
回到客舱，克罗安将整件事告诉了父亲和妹妹，沉重的气氛在客舱中散开，所有人都低头不语。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克罗安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萨维福家要针对他们，即使是向父亲确认了族谱，两家也没有任何交集。
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克罗安自己与西兰了。
自两年前西兰入驻奥古斯都门，直至一年前塞娜被查出有枯歧症，这一年的时间里，克罗安几乎每天都会和西兰进行剑术比试，并且输少赢多。
虽然西兰本人并不纠结胜负，但是每次他身后的女仆们脸色都很难看。
绕来绕去，问题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身上，这令克罗安备受煎熬。
现在，只能想办法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就算是要祭掉自己，也要保全家人的性命。
带着这样的觉悟，克罗安迎来了抵达里格兰尼斯的这一天。
……………………
“自恋也请适度克罗安·斯塔雷克先生，即使纵观萨维福家，想扬你骨灰的也只有我而已。”
刚见面，克罗安就被对方一顿毒舌，虽然已经做好了会被嘲弄的心里准备，但是来接应的人却是克罗安万万没有想到的。
“请问，亚米……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的，这个人就是本该在西兰身边，总是形影不离，甚至会被西兰抱怨说「担心会被夜袭」的贴身女仆，双胞胎之一的亚米·莫露卡。也可以说是萨维福家对克罗安最有成见的一位。
“你这是在刺探我的行程吗？既然如此，我把你视作敌对间谍，当场处决也不会有人有意见吧。”
“……要是你愿意放我妹妹去南部求医的话，我没意见。”
“我不是已经说了自恋要适度吗克罗安·猴子先生。”
“猴……？！”
“你的意见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你的脑袋还不如猴子的话就由我来告诉你吧，不管你们在斯坦尼斯哪里转悠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将枯歧症患者带出国，这一点，我们应该也告知了你们才对吧。”
亚米突然转向船长，船长则是满头大汗：“但、但是，西兰少将他……”
“啊，是少爷啊，啊~我懂，少爷拜托的事情总是那么的令人难以拒绝~我超懂。既然是少爷拜托你们的，我就不追究了，报告时我会写上是克罗安·斯塔雷克带着家人藏在木桶里偷渡上船的。”
“真是帮了大忙了，”松了一口气的船长，丢下一句“下次见面会给西兰少将带些他喜欢的南部工艺品”，然后就匆匆离去。
船长“逃走”之后，亚米示意身后的人将父亲与妹妹带走，然后开始盯着克罗安：“既然已经收到了「为防止传播，禁止枯歧症患者出国」的禁令，为什么还要冒险去南部？你知道这会让少爷承担多大的风险吗？”
克罗安移开了视线，他知道，一旦暴露西兰很有可能会被革职，甚至会有牢狱之灾。正是如此，克罗安一开始才没有拜托西兰，但在努力奔波了一年却徒劳无功后，克罗安还是决定去试着找西兰寻求帮助。
西兰答应了，甚至没有犹豫。
所以面对亚米的质问，克罗安无言以对。
“明明就是为了避免少爷出状况才瞒着他的，为什么反而偏偏就是少爷出状况了啊，”亚米扶额：“真是糟透了。”
亚米的话令克罗安有些在意，「瞒着西兰」？
其实，西兰和克罗安曾经也讨论过枯歧症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传染性的枯歧症会因为防止传播而被下禁令？为什么斯坦尼斯所有的医院、诊所甚至不看病人一眼就将其拒之门外？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上头都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或行动？而且，在枯歧症出现的当天，亚米就被从西兰的身边调走了。她的双胞胎姐姐卡莉也对西兰闭口不谈枯歧症的事情。
如果是萨维福家有意要瞒着西兰关于枯歧症的事情，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克罗安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对自己没有一点帮助，比起这些，家人的安危更重要：“我爸和塞娜，你打算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克罗安·蝼蚁先生。”
“……………………”
“不管是再渺小的生物都有自己的用途，即使你是卡牌游戏里最没人要的超低星角色也有你可能完成的任务。那就是成为高星级角色的盾，为更有价值的人开辟道路。你已经在少爷那里欠下太多人情了，现在是偿还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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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工作日记
“听着亚米，在萨维福家，我们只是蝼蚁。”
面前的女仆，我的姐姐，正面无表情的说着我一直不想承认的事实。
“对于我们来说，本家的命令是绝对的。”
“但是，本家答应过少爷不会再向我们下命令了才对！”
我拼命的说着反驳的话语，而姐姐她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这次的情况不一样，这次是五柱的莉斯塔大人向本家寻求帮助，本家为了防止情报泄露而做出的决定。你昨天应该也接到通知了才对。”
是的，昨天就知道了。枯歧症事件：
莉斯塔大人所进行的「魔法物质化」实验。一种可以将魔法状态固定，然后转换为物体或液体的实验。
以这种方法用治愈术制作出来的特效药，令不懂魔法的医生也可以瞬间治愈病人的伤口。一本万利的实验。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实验的项目突然从治疗药变成了减肥药。
由于其特殊性，实验一直处于瓶颈状态。就在那些研究员为此焦头烂额之时，一名实验体逃走了，还趁乱带走了一些半成品药物。
从莉斯塔大人发来的资料来看，这个实验体是个非常狡猾的死囚。带走半成品药物的目的很大可能是为了将药物的病症扩散出去，然后放出夸大病症严重性的谣言以引起恐慌，促使莉斯塔大人将解药发放下来，再混入群众中拿到解药。
幸运的是，因为是由单体魔法制成的药物，所以不用担心会传染。
因此，萨维福本家决定先将这件事隐瞒起来，并且禁止病患出国，然后各个通路设卡排查，逐渐缩小定位病原体的位置。
可是，这中间有个小问题，在首批出现类似病症的人员名单里，出现了斯塔雷克这个姓氏。那是少爷唯一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的姓氏，姐姐曾向本家报告过少爷的这位朋友，考虑到少爷的性格，本家决定将这次的事件瞒着少爷以防会出什么差错。
虽说要派人去里格兰尼斯以防有病患偷渡，但……
“为什么要派我去？”
面对我的问题，姐姐显得有些生气。
“当然是为了不让你给少爷通风报信，毕竟少爷不傻，迟早会感觉有猫腻，到那时一问你就会说出来吧。”
“唔……”
我无言以对，的确，若是少爷问我，我大概率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这次是五柱的委托，如果在少爷这里出了问题，那事情就大了。
“可恶的克罗安·斯塔雷克！明明不管是陪在少爷身边也好，和少爷练习剑术也好，都是我先的，为什么他会变成少爷的至交啊？这次居然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把我和少爷分开……”
不行！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家伙得意的表情！一边和少爷勾肩搭背，一边用嘲笑的口吻说着「看啊，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和西兰的羁绊已经超越你啦，哈哈哈哈哈哈」。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静一点，这次事件斯塔雷克家也是受害者，而且就克罗安·斯塔雷克的为人而言，是不会出现你想象中的情况的。”
“我知道啊！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每次比剑都会让少爷出丑欸，明明只是个士兵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去警告他呢？”
“因为……”
因为那是最好的，不管是姐姐还是我都不能全力以赴与少爷比剑，只有像克罗安·斯塔雷克这样「可以追上的目标」才是最好的陪练。每次双方都拿出了全部的实力，然后每次少爷都是在毫厘之间惜败，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少爷的剑术的确是在进步。
回过神来，姐姐刚刚似乎有一瞬间露出了笑意？是错觉吧…………
“看来你有在为少爷着想，我放心了。”
“我一直在为少爷着想啊。”
“那就不要太过露骨的对克罗安·斯塔雷克表示敌意，少爷也很难办呢。”
“……笑容……”
“什么？”
“我讨厌他的笑容。”
那种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而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而展露出来的笑容，看着就像是已经对命运妥协了一样，就像……
“就像姐姐以前被要求去服侍讨厌的客人时会露出来的笑容……我讨厌那种。”
“…………对于萨维福家来说，我们只是蝼蚁，是替代品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工具，是卡牌游戏里一抽一大把的低星级角色。比起我们，上面的人更关心那些拥有高星级角色的其他玩家。为了不与那些玩家成为敌对关系，牺牲一些低星级角色也是必要的。以后，你也会遇到类似的情况，不过我想，若是为了少爷的话，即使没有人命令你，你也会奋不顾身吧。”
“……”
“放心吧，现在在少爷这里，已经不会在接到那样的任务了。好了亚米，明天一早你就要去里格兰尼斯了，快去收拾行李吧。”
“但是今天的工作还……”
“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不说别的，我的家政力可是你的两倍。”
“唔，那之后的工作就拜托你了前女仆长大人！”
就这样，我没有和姐姐道别，她那天一直忙到很晚，第二天难得的赖床了。我也没去见少爷，我怕我会更加不舍以至于违背本家的安排。
一个月的海程，然后紧接着就是在里格兰尼斯长达一年的蹲守。期间，多多少少也抓到过一些偷渡过来的病患，无一例外的，那些人全部都被处理掉了。
几天前，姐姐用通信水晶向我说明了近况，已经将出逃实验体的位置缩小到了加尔省，本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结束任务回斯坦尼斯去见少爷了，结果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本家的通信水晶亮起，上面写着又一个病患偷渡了，并且会在最近抵达里格兰尼斯。由于这次是和本家有生意来往的商船，所以会在靠岸后直接联系我们，这样我们就不用在港口通往医院和诊所的各个路口蹲点了。本来应该是一件轻松的交接工作，但看到人时我裂开了……
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克罗安·斯塔雷克？！”
对方听到了我的声音，也认出了我。
我身边的同事们都在议论纷纷，问我这一家是不是我的熟人。怎么可能是！但如果说不是的话，他们家必死无疑，少爷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就算我讨厌他，现在也要保住他。
我告诉同事他们是我的熟人，我会替他们向本家求情所以先不要伤害他们，同事们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他们防止逃跑。
说实话我现在真想把克罗安·斯塔雷克的脑袋直接拧下来，你们知道他刚刚和我说了什么吗？「比剑的时候我没考虑到少将的身份地位是我不对，你们把我怎么样都行但是请放过我的父亲和妹妹」。你在说什么？不不不，你们一家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
冷静，要冷静啊亚米，要像姐姐一样，扑克脸扑克脸……
“自恋也请适度克罗安·斯塔雷克先生！”
我还是忍不住抬高了几个分贝。
“即使纵观萨维福家，想扬你骨灰的也只有我而已。”
真是气死我了这个人，居然还在认为自己才是目标，他把萨维福家当什么了？要是真想做掉你早在你和少爷第一次比剑后你就没了。
“请问，亚米……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这是在刺探我的行程吗？既然如此，我把你视作敌对间谍，当场处决也不会有人有意见吧。”
“……要是你愿意放我妹妹去南部求医的话，我没意见。”
就——是——因——为——你——妹——妹——啊啊啊！！！不行了，我要是不骂他两句我要被气死。
“我不是已经说了自恋要适度吗克罗安·猴子先生。”
“猴……？！”
对对，就是这种懵逼的表情，我就想看这个。
“你的意见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你的脑袋还不如猴子的话就由我来告诉你吧，不管你们在斯坦尼斯哪里转悠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将枯歧症患者带出国。”
说起来，为什么本家的商业合作伙伴会把人带到里格兰尼斯？按道理他们应该也得到了本家的通信，然后直接在远海把人处理掉才对啊。
“这一点，我们应该也告知了你们才对吧。”
我看向船长，逼问他原因，船长满头大汗。
“但、但是，西兰少将他……”
“啊，是少爷啊，啊~我懂，少爷拜托的事情总是那么的令人难以拒绝~我超懂。既然是少爷拜托你们的，我就不追究了，报告时我会写上是克罗安·斯塔雷克带着家人藏在木桶里偷渡上船的。”
“真是帮了大忙了。”
不行了，我都开始讨厌只要和少爷有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自己了。
松了一口气的船长，丢下一句“下次见面会给西兰少将带些他喜欢的南部工艺品”，然后就匆匆离去。
在船长“逃走”之后，我拜托同事先将斯塔雷克一家安顿下来，但似乎这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我好像听到有人说克罗安·斯塔雷克是我的相好？！就算是直径三千米的陨石砸中里格兰尼斯也不可能的！他们甚至还留下了克罗安·斯塔雷克和我「叙旧」，回去后我要好好和他们解释一下，不过在那之前……
“既然已经收到了「为防止传播，禁止枯歧症患者出国」的禁令，为什么还要冒险去南部？你知道这会让少爷承担多大的风险吗？”
我要问问这个人是怎么看待少爷的，如果他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我就打断他的双腿确保他不会跑掉。
面对我的质问，他扭头避开了我的视线，看来还是有良知的。从现在才来这一点来看，应该是做过思想斗争的。
虽然这个人对少爷心里有愧是好事，但是啊……
“明明就是为了避免少爷出状况才瞒着他的，为什么反而偏偏就是少爷出状况了啊，真是糟透了。”
为此我还被迫和少爷分开了一年，我不尽扶额。看到克罗安·斯塔雷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才发现我说错话了。
但克罗安·斯塔雷克并没有深究，只是摇了摇头。
“我爸和塞娜，你打算怎么办？”
我才想问呢，我该拿你们一家怎么办？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姐姐的身影，要是姐姐的话，会怎么说？怎么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不行，会死吧，我满脑子都是姐姐命人把斯塔雷克一家的尸体扔进海里的场景。但倘若被抓到的人是我…………有了！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克罗安·蝼蚁先生。”
“……………………”
这次没什么反应，啧，适应力真强。
“不管是再渺小的生物都有自己的用途，即使你是卡牌游戏里最没人要的超低星角色也有你可能完成的任务。那就是成为高星级角色的盾，为更有价值的人开辟道路。你已经在少爷那里欠下太多人情了，现在是偿还的时候了。”
利用同事们的误会，直接雇佣克罗安·斯塔雷克吧，让他们一家都住在本家经营的旅馆里，方便监视。同时我也可以对他呼来唤去的，让他好好明白自己的立场，不要妄图跳过我去和少爷搞好关系。
但若是没有医生照顾他妹妹的话，他还是会乱跑的吧，里格兰尼斯的魔法造诣没有斯坦尼斯那么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可以稳住枯歧症的医生，要是有能上门的医生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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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今雨新知
“帮你们工作？”
“对，你要是接受的话，我可以帮你叫医生照顾你妹妹，再找南部的人调查一下你说的「诺塞利神医」。”
克罗安和亚米一边谈论着如何安顿斯塔雷克一家，一边朝着旅馆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久，他们发现了本应先一步护送斯塔雷克一家的小队驻步不前，队伍里还多出了两个人来。
看到克罗安他们过来，亚米的同事们各自四散而去，回到原本收集情报的工作中，临走还不忘开亚米的玩笑：“他们一家交给你了，可不要因为是男朋友家就把他们放跑了。”
因为同事们的误会对现在的情况有利，所以亚米硬是把否认三连吞进肚里，只能可了劲儿踩克罗安的脚撒气，克罗安也是不敢怒不敢言。
克罗安的父亲用眼神问了克罗安一句「咋整？」
克罗安也回了他一个「别问我，我正忙（疼）着呢」的眼神，然后无奈又苦逼的看向亚米。
亚米大概掌握了情况。应该是这两个蒙古大夫看出了克罗安的妹妹有身体状况，毛遂自荐来瞧病的。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比起医药费，更看重治病救人这一行为的怪医吗？
嘁，能卖给克罗安的人情变少了，这么想着的亚米咂了咂舌：“呲，随便好了。”
几人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医生邀请一行人一起去她的诊所。路上，克罗安的父亲向医生说明了妹妹的身体和家庭的情况。
亚米拽了一下克罗安示意走慢一些：“等到了诊所你就和我一起去一趟联络站，我要推荐你入队。”
“我没有作为谍报人员的经验，他们会同意吗？”
“不是还有个天大的误会吗！”
说到这里，亚米越想越气，不只是误会本身，克罗安一次都没有试图澄清的态度也是。
知道自己又要被踩脚了，克罗安立马和亚米拉开了一个身位的距离，然后转移话题：“这位医生能治好塞娜吗？”
“枯歧症的情况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据我对里格兰尼斯的了解，治好的可能性很低，但控制住病情还是可以做到的。说起来，你们是听谁说诺塞利有医生可以治疗枯歧症的？”
“一个商船的船工。”
“船工？”
“根据我爸的说法，是我妈被检查出得了枯歧症的后一天，有个船工突然向我爸推广：「你家没有没病人啊，南部的诺塞利有个神医，包治百病，如果你家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以去找找看」。那时候枯歧症在斯坦尼斯还没有被重视，所以我爸没有在意，以为是工友在拿我妈的病和他开玩笑。但是之后没一个月，我妈就去世了，我爸很后悔，我们一家都很后悔。”
“节哀顺变，”亚米拿出一个小本本，把克罗安说的话记录了下来：“那个船工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也是呢，”将小本本收起来，亚米看着塞娜：“所以你们无论如何都想要治好你妹妹啊，我了解了。”
走了一段时间，几人在一座建筑物前驻足，看来是到诊所了。
克罗安和父亲打了个招呼，表示要离开一下，之后就和亚米一起前往旅馆。
进入柜台，穿过工作间，推开木架，走下楼梯。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防爆门，亚米有规律的敲了三次门后，门上的视窗被拉开：“口令。”
“帝国永存。”
门被打开，这是一间用不大的库房改成的藏身点。
看到俩人进来，坐在桌子后面把玩儿火铳的络腮胡大叔失手开枪差点把吊灯射下来：“亚米·莫露卡？我们今天已经收拾了房间，还把换下的衣服洗了，你又有什么事？”
“如果没有在天花板上开洞就更完美了。领队，我今天不是来提意见的，我是想推……”
“准了。”
“……荐一个人…诶？”
“这位应该就是克罗安·斯塔雷克了吧，事情我都听说了，加入我们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为我们工作，我们帮你照顾你的家人，这交易不错吧？”
克罗安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先提出来，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如果你们愿意让我加入的话，我没意见。”
“很好，”领队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克罗安面前：“那么现在我就来给你下达第一个任务吧。”
“先等一下！”亚米把克罗安推到一边：“太顺利了，虽然顺利是好事但是我很不爽，入队的考核哪里去了？”
“那种东西不需要，”领队拿起桌上的文件：“克罗安·斯塔雷克，19岁男，出生于斯坦尼斯加兰省的莫加村。16岁报考维克瓦罗学院落榜，同年参军。于奥古斯都门担任守军士兵两年，身体素质良好，拥有可以胜过西兰少将武力，服役期间无不良记录，直到去年开始休假为妹妹塞娜·斯塔雷克寻找治疗枯歧症的方法。以上为西兰少将提供的资料。本家表示只要不会影响到计划，可以收留他们直到斯坦尼斯那边完事，但是下不为例，为了以防万一，克罗安·斯塔雷克将被禁止与西兰少将再有接触，你要是愿意留下了就留下了，想回斯坦尼斯需要再等一阵儿，而且会被调离奥古斯都门。”
克罗安思考了一会儿：“我的家人都在这里，这里也有可以稳定我妹妹病情的医生，虽然见不到少将有点可惜，但是我选择留下了。”
亚米悄悄握拳，就像是打赢了一场战斗一样。
领队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另一张纸给了亚米：“本家向少将索要克罗安的资料时，少将有话带给你。”
“给我？少爷？！”亚米开心的感觉快要跳起来了，连忙确认纸上，应该说是信上的内容：
「事情我听卡莉说了，我很抱歉差点害死了克罗安和他的家人，请替我向他说声对不起。同时我要谢谢你，亚米，你拯救了我挚友一家人的性命。对于本家的要求我很遗憾，我想如果是克罗安一定会选择留在里格兰尼斯吧，我会在逃犯被抓住后的第一时间将枯歧症的解药寄过去，请让他在等一段时间。」
“这样啊，姐姐已经告诉少爷真相了……嗯？”
再往下看：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们的关系，如果不是这次的报告，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别担心，我和卡莉都很支持你们的恋情，本家那边也没有什么意见。好好照顾他，我已经帮你延长了里格兰尼斯的任职时间，我和卡莉在此祝愿你们幸福。」
“领队……你在报告上怎么说的？”亚米颤抖的声音让克罗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领队对此没有反应：“什么报告，克罗安的吗？哦，我和那边说克罗安是你男朋友所以求那边放过他们一家……”
“不要胡说八道啊！”
亚米一头锤顶到领队的下巴，顿时将领队顶了个四脚朝天，然后反身快步准备离开，但被门卫拦下：“你要干吗？你要去哪儿？”
“让开！我要回去和少爷解释！”
“你要回斯坦尼斯？怎么可能，快拦住她！”
就这样，几个人扭打在狭小的房间里，亚米一边哭一边把其他人撂翻在地，被撂倒的人爬起来冲上去再被撂翻。来来回回近一个小时，终于是把亚米耗累了。
现在，亚米正坐在角落抱着膝盖哽咽，其他人则是在收拾屋子。
“真亏你能扛下来啊新人，领队眼光不错，”打扫时，一个保镖向克罗安搭话：“我们最一开始可是五分钟就再去不能了。”
“最一开始？这不是第一次吗？”
“她刚来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吵着要回去，这种都是家常便饭。”
一想到马上要和亚米一起共事，克罗安一阵恶寒。
之后，为了亚米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克罗安向大家澄清了误会。但由于害怕本家责难，领队决定保持沉默。
“好了，回到一开始的话题里去，克罗安·斯塔雷克，欢迎加入斯坦尼斯驻里格兰尼斯情报联络站，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探员了，而你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前往南部的卡尔斯兰合众国，与那里的探员汇合。”

守矢秀吉

5.无妄之灾
“你一个人去南部？”
“是……不是，我和亚米桑两个人。”
在接家人回旅馆的路上，克罗安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南部之行。
听到亚米的名字，塞娜盯着克罗安看了半天，然后问到：“那个亚米桑，是女朋友吗？”
“不是。”
由于回答的过于果断，塞娜愣住了。
“就是说我们是人质对吧，”父亲思考了一阵儿后得出结论：“是很危险的任务吗？”
“他们只是告诉我去和南部的人汇合，具体的还要到那边才知道。”
“咱们有……”四周张望后，父亲凑到克罗安耳边：“有机会逃跑吗？”
“很难吧，现在亚米桑正在生气，要是给她一个理由她真的会下杀手。”说着，克罗安斜眼看了看周边，只见人群中一个身影一边发出“逃走然后去死”的喃喃声，一边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斯塔雷克一家抵达了旅馆。
“你好，我是克罗安·斯塔雷克，我有预约过房间。”
前台的服务员拿出了两把钥匙：“请从左边上二楼，离楼梯最近的两个房间。”
克罗安接过钥匙，正准备离开，又被服务员叫住：“克罗安先生，有你的包裹，请等下来取。”
和服务员交换了眼神后，克罗安带着家人走向客房。
看来对于房间的选择，领队有考虑过。因为塞娜行动不方便，所以选择二楼增加逃跑难度。窗外有路灯，想从窗户翻出去也会被看的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楼下就是员工工作间，只要有逃跑的苗头就会有人第一时间赶来。
“嗯，被这么防着心里有点不舒服，克罗安，能想想办法吗？”
“我暂时还没办法取得他们的信任。”
“话说哥哥，不是说有个包裹吗？会是谁寄给你的？”
“那只是个叫我过去的借口，应该是要告诉我具体的出发时间。”
“哥哥去南部多久能回来？”
“这就不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写信的。那我先过去了。”
回到前台，克罗安向服务员搭话：“我来拿我的包裹。”
“请跟我来。”服务员向同事示意离开一下，然后带着克罗安来到藏身点：“BOSS，我带他过来了。”
“好的你去忙吧。”
待服务员离开后，领队直入主题：“去南部的船已经找好了，今天傍晚出发。”
克罗安接过船票：“这么着急吗？”
“……以免你缺乏紧张感闹笑话，我还是告诉你一些事情吧。日前，卡尔斯兰的联络员发来消息，那边有几个线人失踪了，所以现在急需人手。到了那边，你要和一位代号「老猫」的人接头，她是那边的负责人，应该就住在德雷斯顿市。”
“别忘了我也会同行，”不知何时出现的亚米走到克罗安身边：“我会在你企图逃跑时处理了你。”
“我能拒绝她同行吗？”
“放心，只要你没有可疑举动，亚米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大概。说实话我们这边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只能派暂时在这里用不到的你和最高战力的亚米两个人去南部，忍耐一下吧。”
“那，我的家人就拜托你们了。”
“没问题，对了，「老猫」有叮嘱，那边不像这边这么和平，南部诸国似乎互相都有谍报活动，所以行事要更加谨慎才行。不能使用真名，到达南部后你们的名字就是轩辕城和倾城怜。”
“了解。” “明白。”
“好了快去收拾行李，从赫尔诺到厄里斯港可不近，傍晚前必须赶到！”
回到房间，克罗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向家人说明：“就是这样，等下我就要出发了。”
“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先跑再说知道吗？不要搭上性命。一次两次任务失败他们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克罗安一边对父亲的天真感到头疼，一边将旅行箱锁好：“好了，那我走了，亚米桑肯定已经等急了。”
“哥哥，路上小心。” “克罗安，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嗯。”
与家人道别后，克罗安与亚米一起前往厄里斯港。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天色已近黄昏。
“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
“没什么，只是感觉画面有些新鲜。”
亚米现在穿着的不是平时的女仆装，而是一件紫黑色的洛丽塔长裙，因为克罗安是第一次见，所以多看了几眼。
“现在的我又不是旅馆里的服务员，没有继续穿女仆装的理由。”
“我知道，只是觉得亚米桑的私服比想象中还要花哨一些。”
“因为设定啊，我现在是某个没落贵族的小妾，正准备回卡尔斯兰的娘家。话说你还记得你的设定吗？”
“嗯，是那名贵族的养子对吧。”
“没错，所以，快叫m……”
“不会叫的。”
“…………你打算用真面目了吗？”
“家人暂时已经不用担心了，亚米桑应该也已经看穿了，那么就没必要再假装了。还是说，亚米桑喜欢看我的笑容吗？”
克罗安对亚米露出微笑。，亚米一脸厌恶：“你还是保持那张扑克脸更好，没有感情的笑容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这话说的真伤人，我的笑容有这么假吗？”
“很真实，但是对我来说没有用，我看的太多了。到了，就是那艘。”
克罗安向亚米指着的方向看去，一艘武装商船进入克罗安的视野。
“那是船？不是水上工厂之类的？”
“你在说什么梦话，快点去检票，小心船开了。”
被吐槽的克罗安看着船上那两根烟囱，还是无法理解这样设计船的用意。在克罗安的认知中，船是靠风来推动的，没有风也可以使用魔法来驱动，最不济也能用桨来划，所以克罗安完全不知道烟囱是用来做什么的。
看出了克罗安心里活动的亚米对克罗安露出了「呵，乡下人」的嘲笑脸，搞的克罗安也不想去问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了船。因为自己的身份设定也不能随便问别人，只能胡思乱想，最后以「留给圣诞老人的」这种理由说服了自己。
这次的海上之行没有了需要照顾的人，克罗安可以轻松许多，每天都能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亚米每天都在查看船上的公共救生用品，并计算着不同时间场所的逃生路线，当然，她并没有把计算的结果告诉过克罗安。
就这样在海上度过了两个星期，为了抑制亚米的「思念少爷综合症」克罗安也算是煞费苦心。
“好想死，然后变成幽灵回到少爷身边。”
“少将看不到你不就没意义了吗？不是有句名言叫「最遥远的距离就是在身边却见不到」吗。”
“闭嘴没人性的混蛋，都是你害的啊——”
“是是，真是对不起了，说起来，我记得少将他好像喜欢南部的一些小东西，你不准备亲自买个给他吗？”
“亲自……”
「亚米！你亲自为我买的吗？好高兴，我要把它摆在床边，这样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它了，不，干脆直接让你来侍寝，这样就能……」
“啊~少爷~不可以~”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大概不会发生。”
“我的美梦都让你糟蹋啦！……等下，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吗？”
“没有，倒是感觉船慢下来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克罗安刚走到门口，只听外面传来悠长的汽笛声，船又开始加速了。
“怎么回事？”
“有海盗！”一名跑过的水手答道。
克罗安瞬间崩起神经：“亚米桑！”
“叫我二夫人你这笨蛋！”
将挡在门口的克罗安一脚踢开，亚米提着裙子朝甲板外面跑去。
“真是一点都不淑女！”克罗安一边抱怨一边追上去。但仅仅只是上了一个楼梯，就已经不见了亚米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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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各自为战
几日前——
“这是什么？”克罗安仔细端详着从亚米那里得到的手杖。
“这是经过伪装的魔杖，上面镶嵌的宝石可以储存魔力。”亚米指着手杖顶端的绿宝石：“我刻了一个魔法进去，你可以看情况……”
“魔杖？魔法？！就是那种，呃那种……可以发射火球的那种吗？”
亚米被吓了一跳，自登船以来，一直都摆着比自己还要专业扑克脸的克罗安，现在竟然兴奋的就像一个孩子。
虽说知道克罗安感情缺失是因为被告知不能使用魔法，但没想到仅仅提起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着不顾自己，一个劲儿把玩手杖的克罗安，亚米毫不留情的一脚踢上去：“听我说完！这杆魔杖上面我只刻了一种铭文，防御用的，没有什么火球，考虑到以后可能会用你来挡子弹，要是子弹穿过你伤到了我就不好了。”
被踢倒的克罗安上下打量亚米，想着「明明一直都是钢板不离身的」，但是没敢说出来。
“总之，有了这个魔杖你也能使用刻在上面的魔法了。但是要注意分寸，我只是向宝石里注入了少量魔力，用几次就会枯竭，悠着点，尤其是在南部这种没有魔法的地带，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在人前使用。”
“那我要怎么发动魔法呢？”
“只要喊出——”

…………
突然的转向使克罗安有些踉跄，一名水手扶住了他：“不要在这里乱晃！海盗来了，快躲起来！”
为了迎合水手，克罗安向楼梯方向走了两步，然后看向远处的海盗船，距离似乎正在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海盗船的炮口突然泛起火光，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木头炸裂以及金属扭曲的声音传入耳中。
克罗安也因这巨大的冲击而摔倒在地。
“后桅杆中弹了，底下的人快离开，小心掉下来被砸中！”
“B层甲板被打穿，有几名伤员，卫生员快来帮忙！”
“第二层甲板有人受伤啦！船医！船医！”
周围乱作一团，虽然都是在同一个地方找医生，但因为船员来自不同的文化，叫法各异。
克罗安很想吐槽叫他们统一一下叫法，但没那个时间，第二次攻击要来了。
不能再让船受伤了，这么想着的克罗安从地上爬起身来，高举手中的手杖。这是为了保护船，不是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使用魔法。找好借口后，克罗安喊出了铭文，但在同一时间，他听到了亚米也喊出了相同的铭文——

时间回到稍早之前，亚米踢飞克罗安后夺门而出。
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这几天“闲逛”中，亚米不仅仅只是检查了救生用品和逃跑路线，她还偷听到了一些船员的对话。由于这是一艘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武装商船，所以没有一定规模的海盗不会轻易对这艘船出手。这就导致了船员缺乏紧张感，负责防御魔法的法师甚至是个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超级新手。
既然海盗亮了身份，说明他们有自信可以拿下这艘船，为了施加压力，会先手攻击的可能非常很高。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尽快把防御壁展开，但是亚米很怀疑那个新手法师有没有这个判断力。
全力奔跑中的亚米，被船体的突然转向害的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但是她没时间咒骂，爬起来继续跑向船首。
紧接着海盗开炮了，在听到炮声的瞬间，亚米跳了起来。第一击没赶上，这也坐实了亚米对新手法师的判断没错，那就只能去提醒他了。
炮弹命中船侧与桅杆，跳在半空中的亚米没有和船体一起吃下这次的冲击。为了不再摔倒浪费时间，亚米选择跳起躲避摇晃的船体。
每当身体开始下坠，亚米就会在脚下生成一股风，接着，她就会像是有什么垫脚一样再次起跳。就这样连续跳了七、八次，在船体不那么晃悠了之后，亚米这才落地继续跑。
看到了！那个法师正准备放下一艘救生筏逃走。亚米毫不留情的把他拉了回来：“你在干嘛，为什么不展开防御壁？”
“噫！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慢了一步，有一个法阵被刚才的炮弹打坏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艘商船上的防御壁，是由一条魔力通路链接分布在船体各处的魔法阵驱动的，除了第一个，也就是亚米身边的这个启动用阵，从第二个开始其余的都是防御用阵，但是偏偏就是第二个阵被打中了，因为是串联的，所以只要有一个魔法阵无法使用，那后续的都接收不到魔力。
“去修啊！你是笨蛋吗？”
“不行了，来不及了，在修好之前我们就会被打沉的！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亚米抬手指向求生筏，然后握拳，只听「砰」的一声，救生筏底部被开了个洞。
“去修，或者和这个小船一起沉进海里，你选哪个？”
“噫噫噫！我去修，我现在就去，恶魔啊！”
法师哭丧着脸逃走了，紧接着，第二次炮声响起。
没有犹豫，必须在魔法阵修好之前撑住，这么想着的亚米向海盗船的方向张开双臂，喊到：“赫克托尔的庇佑！”
一道灰色的光幕包裹了整艘船的半侧，四颗炮弹在即将命中时被勉强弹开。尽管防住了这次的攻击，但也只能防住这一次了，展开如此巨大的防御壁，已经到达了亚米魔力的极限。说来巧的是，克罗安几乎也在同一时间使用了魔法，若非克罗安用光了宝石里储存的魔力分担了部分的压力，这个防御壁甚至无法坚持到被炮弹击中就会消失。
魔力使用过度的亚米，在防御壁消失的瞬间就晕倒在地。
听到了亚米声音的克罗安连忙跑来，看到了晕倒的亚米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只好抱起她向房间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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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短兵相接
将昏迷的亚米放在床铺上，克洛安坐在床边。
幸运的是，亚米发现的那个新手法师虽说没有实战经验，但是作为法师的能力还是可以的。在冷静下来之后，他绕过了损坏的魔法阵，重新连接了一条魔力通路，在亚米防御住第二次的炮击后就将其修好。
敌人看起来似乎有对付防御壁的经验，在炮击被防下后就迅速改用速射炮来进行消耗。
为了魔法阵不会因为魔力耗尽而停摆，法师一刻都不敢停的向法阵传输魔力。
这是一场对我方不利的消耗战，就算是克洛安也看的出来。但即便看出来了，克洛安也什么都做不到。
自知没有亚米那般聪慧的克洛安，只能祈祷眼前的人早点醒来。
脚步声，叫喊声，炮火声，不绝于耳。在不知过了多久后，船体突然发出「咣当」一声，并开始摇晃。
克洛安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一头攮在了床头柜上，当他踉踉跄跄的准备去看看怎么回事时，外面响起的刀剑和呐喊声直接向他反应了一个事实——海盗已经登船了。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是亚米会怎么说？
是「死守这个房间，不要和海盗硬碰硬」；还是「去帮忙击退他们」？
回头看向亚米，然后，克洛安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没有自信可以保护好现在的亚米。
绝对不能让亚米被海盗发现，在海盗接近这个房间之前就要把他们全部击退。
将没有魔力的手杖放在床边，克洛安夺门而出。

甲板上的船员已经和海盗们厮杀在了一起。尽管船员们拼尽全力，但和总是出生入死的海盗相比，还是显得以铢称镒。
不过，在看到海盗们无一使用魔法时，克洛安信心大增。捡起船员尸体旁的军刀，冲入了人群。
刺穿袭击船员的海盗手臂，将从他手中掉落的弯刀接过，反手刺入他的心脏。再推着他的尸体靠近后方的海盗。
抽出刺入尸体的双刀，一脚将尸体踢开，把左手的弯刀投向远处放黑枪的海盗。虽然没有命中但是他回避的时间足够船员们接近他。
在躲开侧翼的攻击同时，伸脚将袭来的海盗绊倒。有经验的海盗肯定不会急着起身而是转身挥刀，利用这点直接砍下他的手臂。好，这个海盗暂时不用管了，旁边的船员会处理。
“唔！”
面前的船员倒下了，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放枪的海盗正在甲板边上装填子弹。解决他！
捡起断臂边的弯刀，跑起来。被瞄准了，横跳躲到正在拼杀的船员和海盗身后。
顺势杀掉海盗，架着尸体做肉盾，一边向枪手进军一边将弯刀掷出。
枪手翻滚躲避弯刀，因为没办法射击藏在「肉盾」后面的克洛安，只好先开枪打死旁边另一个试图接近的船员。
两声巨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是机会」一般响起！距离已不够枪手上弹，丢掉尸体冲过去，来得及！
然而，克洛安还是低估了枪手。
藏在枪手后腰的手枪，像是在嗤笑克洛安的天真一样被枪手拔出。附近再无可躲藏之地，这个距离也不可能会射偏，来不及……
那就只能拼了！用军刀挡在胸前，用左手挡在头前，保护好这两处绝对不能被打中的地方。只要撑过第一枪，哪怕是腿被射中也能在倒下前赏他一刀。
眼看枪口马上就要对准克洛安了，突如其来的水浪打在了枪手身上，使得他手枪走火了。
听到枪声的克洛安大脑一片空白，但手中的军刀没有停下，把面前之人拿枪的手臂连同脑袋一齐削去。事后赶紧检查身上哪里中枪了。
好像没有，似乎被一朵浪花给救了。等等这风和日丽的，那么大一朵浪花怎么打到甲板上的？还有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响声？
远处的炮声打断了克洛安的思绪。
顺着炮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什么东西越飞越近，越飞越近，直到落在了海盗船的周围。在击起巨浪的同时，海盗船也在随之摇摆。
这是？救援到了？亦是二虎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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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有人欢喜有人愁
远处军舰的炮火支援使得海盗们慌了手脚，同时商船上的船员们则是士气大涨。战斗也从海盗一面倒的攻势变为了拉锯战。
紧接着，也许是觉得跑不掉了，海盗船竟不顾商船上的同伴，以极近的距离使用了贴脸炮击。
克洛安看着倒下的横桅和已经变成危楼的尾楼，只恨自己不会魔法，不能搓个大冰坨子把那些该死的炮管冻上。
眼看下一次炮击要来了，三发炮弹从视线之外呼啸而至，其中一发正中海盗船的甲板，并引发了爆炸。被炸飞的船体碎片差点波及到克洛安。其余两发虽以毫厘之差没能命中，但击起的水浪让海盗船摇摆不定，无法瞄准开炮。
克洛安这才看到，在被海盗船挡住的视野后方，还有第二艘军舰。这艘军舰比之前看到的那艘距离更近一些，也比那艘开火更加频繁。在克洛安看到它的同时，第二发与第三发也相继发射。
这一轮炮击似乎击中了海盗船的动力系统，速度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在下降。商船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卯足了劲儿加速，不一会儿就拉开了与海盗船的距离。
“一举击溃他们，他们已无路可逃！”甲板上，船员高喊着。除了一些以杀人为乐的怪人还在顽固抵抗，大部分海盗都已经失去了战意，选择束手就擒。
随着远处传来的炮火声，四发潮鸣电掣的炮弹宣告了海盗船的终焉。
商船上的船员无一不欢呼雀跃，克洛安也扔掉军刀坐到了附近的木箱上。对比以前在奥都斯都门抵御异族的战斗，这次没有西兰少将精心编排的战阵，也没有法师们五花八门的魔法，总觉得没什么成就感。
“像这样会伪装靠近的海盗，别再来了。”一个船员喊道。这只不过是一句无心的懦弱之语，可还是使不少人提高了警惕，其中也包括克洛安。
伪装靠近的海盗……看着远处的军舰，克洛安回想起刚刚战斗时的情景。军舰出现的时机像是一早就计算好的一样，明明距离有几公里远，这种距离打中商船也无可厚非，但他们还是开炮了。如果不是他们对自己炮弹的精准度有绝对自信，就是即使把我们一起击沉了也无所谓。
“要是真的再来，那只能认命了。”环顾千疮百孔的商船，已经没有了再次抵抗海盗的能力。船员们大多只是在起哄，而剩下的都是无奈与不甘。
军舰靠近，没有紧张感的人都在高呼谢谢并向对方挥手致意，心存疑虑的人只能握紧拳头祈祷对方不是海盗。好在这次真的是南部卡尔斯兰合众国的海军，这次海战也终于告一段落。

次日，昏睡了一天的亚米醒了：“结果还是跑了吗？”
“听说坚持了一会儿就溜了，要是他还在，海盗登船的钩爪应该是会被弹开的。”
亚米彻底无语了：“如果他是你，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做掉了。”
那可还真得谢谢他是另一个人，不仅救了他自己也救了克洛安。
是的，那个新兵法师最终还是逃了。若他愿意坚守阵地，海盗们是登不上商船的，最后的那发贴脸炮击也能减少不少威力。
“不提他了，你刚刚说这次遇到的不是一般海盗？”
“船员中会一些简单魔法的人也有不少，但是那些海盗都能应对自如。他们有对魔法作战的经验。”
“太夸张了，这一带的海盗主要劫掠对象就是里格兰尼斯往南部的商船，懂得一些魔法的应对方式没什么奇怪的。”
“……知道了。”
“行了，我想休息，你可以出去了。”

打发走了克洛安，亚米陷入沉思。一般来说，在这片海域活动的海盗有两种。普通的海盗因为忌惮魔法，只会选择南部的船下手。而另一种是由斯坦尼斯，确切来说是亚米他们雇佣的私掠船，用以掠夺不与斯坦尼斯来往，只与里格兰尼斯经商的商船。后者确实拥有一些对魔法战的策略，这次发动袭击的大概率就是他们。但是每当有自己人需要跨海时，都会通知他们规避才对。
“这次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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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角色定位
距离海盗袭击已经过去了十二天，商船总算是平安无事的抵达了南部。
在卡尔斯兰登陆后，克洛安和亚米立刻动身前往位于弗雷德瑞市的联络点。在花了一天时间移动及打探，终于在入夜前找到了一家餐厅。
“想来点什么？”
“来两份本店特色推荐，以及一瓶萨福酒。”
听到萨福酒，服务员有些疑惑：“非常抱歉客人，我们没有这种酒。”
没有是当然的，萨福酒不是真实存在的酒，而是这次的接头暗号。
“哈哈哈，这位夫人要点的不是萨福，而是「救世主之血」（瑟菲尔）吧。那可是很上品的葡萄酒，不过作为与美丽夫人的初次见面礼，刚刚好。”
一位身着风衣的大叔一边笑着一边靠近，服务员听到正确的酒名后，立即记下，然后离开。
面对大叔轻浮的言语，亚米笑脸相迎：“这一定是我这些天以来最大的惊喜，我很久之前就想品尝一下这种酒了。”
“如果夫人您愿意来我家里做客，我可以请您尝遍卡尔斯兰所有的酒。”
“那就麻烦你连我一起请了，”克洛安挤身介入两人之间：“你好不知名的绅士，我是这位夫人的养子，想必今后我们一定会频繁的会面吧？”
克洛安的笑容中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大叔稍微有点退缩，也让亚米捏了一把汗。
尴尬持续了数秒后，大叔用笑声打破了沉默：“哈哈哈哈哈，原来还有一位出色的护花使者，恕我眼拙。看在「救世主之血」的份儿上，放过我吧。”说着，大叔伸出右手。
克洛安收起笑容，握住大叔的手：“我会期待这瓶酒的味道。”
“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松手后，大叔离开了餐厅。
克洛安回到座位上，正准备将手中的某物交给亚米，但被亚米制止了。
“吃完饭回旅馆再说。”
没错，这个轻浮大叔就是克洛安他们要找的联络员，为了掩人耳目，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只是克洛安有些用力过度，插话时要不是亚米在后方给大叔使眼色，大叔还以为自己搞错人了。
“你干脆假装个放荡女，跟他回家不是更方便？”
饭后，克洛安和亚米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你不在我就会这么做，但是你在这样就会很不自然。…………你怎么啦？”
“葡萄酒的味道在舌头上挥之不去……”
看着克洛安拼命想要隐藏吃了怪东西的表情，亚米有点想笑。不过想来也是，以克洛安的家庭情况，确实没什么机会可以接触到上品的葡萄酒。考虑到他现在扮演的角色，虽说是没落了，但贵族的养子没尝过优质葡萄酒，太容易让人起疑了，有必要锻炼一下他的舌头。
“你以前喝过哪些牌子的葡萄酒？”
“没，听说葡萄酒很贵，我家没有那个闲钱。”
原来如此，本想着只是喝过的葡萄酒品级不同而已，没想到是喝都没喝过。
“从明天起，每天回酒店后喝三杯葡萄酒，直到你的舌头习惯了为止。”
“一定要喝吗？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味道。”
“可以，但若是你在公共场所露底的话，你就等着被我用葡萄酒淹死吧。”
“那……请给我买酒的钱。”
“这个等下再说，先把东西拿出来。”
克洛安把口袋里，刚刚通过握手从大叔那里拿到的某物交给亚米，然后去门口检查一下有没有人偷听。
亚米拆开里三层外三层的锡纸，发现里面是一个只有瓶盖大小，正在发光的通信水晶。
像这样的通信水晶一般都会因为太小，阅读时需要放大镜，刻写需要非常精细的操作，故而被舍弃。即便如此，对于亚米他们来说，也只能使用这样的「袖珍货」，普通的通信水晶实在是太显眼了。
亚米拿出放在行李里的放大镜，仔细阅读水晶上的信息。
克洛安在门外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返回房间：“那种大小能看清字吗？”
“借助道具没问题，当然要是你眼睛不行就得另当别论了。”
“我听说有可以强化视力的魔法，那种你会吗？”
“姐姐会，我觉得没必要所以没学。”
“现在挺有必要的。”
“现在我去哪学呀？不要说风凉话！呼，这边的问题有点严重，「老猫」怀疑他们已经暴露了，证据就是之前失踪的人找到了，尸体上残留着拷问过的痕迹。”
“尸体？已经死了？我记得一个月前就说人丢了吧，过了一个月才找的？”
“怎么可能，咱们出发没几天就找到了，在那之后「老猫」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那咱们呢？也不能轻举妄动吗？”
“「老猫」原本是想咱们代替失踪的人，但现在看来只能当摔炮用了。”
“这个词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别叫我去搞什么自杀式袭击，我拒绝。”
“自杀式袭击是个好办法呢，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找个机会叫你这么做吧。”
“…………”
克洛安自掘坟墓。
“玩笑归玩笑，真出了人命对我们不利。「老猫」希望咱们可以吸引一波对方间谍的目光，掩护他们将藏身地转移到安全地点。”
“那我们不就会很危险？有不用变成会有拷问痕迹的尸体就能完成任务的方法吗？”
“又不是让你大喊‘我是间谍’，只是让你故意露出一些马脚而已，比如说……”
“明明是原贵族却没喝过葡萄酒之类的？”
“对，就是这个。但也不能大大咧咧的告诉他们你没喝过，要表现的像是想刻意隐藏这一点。不管怎么说，在抓你之前对方一定会对你做一些调查，只要在他们完全掌握你的身份前撤离就可以了。”
“本色演出是吧，好，葡萄酒的训练也不需要了，一举两得。”
“那个训练等回中部再说，你跑不了的。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干活了。”

克洛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若是计划顺利，在「老猫」完成转移后，应该就会让吸引了注意的自己和亚米迅速离开南部回里格兰尼斯。
但既然来都来了，果然还是想去找一找，最开始的目标，那个「诺塞利的神医」。

守矢秀吉

间章.歪比歪比
——录音
“报告你的姓名、编码和代号。”
“姓名：（*杂音），编号：（*杂音），代号：白牙狼鸟。”
“今天来有何贵干？”
“申请对（*杂音）和（*杂音）的监视。”
“暂称他们为X和Q吧，请说明理由。”
“X曾在多个场合不止一次说出不符合他身份的话，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的身份是假冒的。若确实如此，那自称是（*杂音）的Q也同样可疑。”
“的确，他们的（*杂音）看起来不像他们描述的（*杂音）。我会向（*杂音）报告你的申请，请等待申请的通过，在此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收到。”
（申请已通过）

——信
尊敬的（*被划掉）
我已根据指示在（*被划掉）与目标X接触，但是很遗憾没有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因为目标Q介入了。
可以肯定的是，X的身份是假的，他的夸夸其谈听上去就像一个三流的演员。与之相比，Q的言行都很符合她的身份，而且十分谨慎。她放任X在人前自我吹嘘，自己总是在一旁观察着与X有接触的人，一旦问及（*被划掉），她就会上前打断，并将X支走。我怀疑X只是Q请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小丑，Q正在利用X引诱我们上钩。
我的身份大概已经暴露了，再继续下去恐怕会打草惊蛇，我申请退出这次任务，请让其他探员接手。
（申请已通过）

——录音
“该死，（*杂音）失踪了。我去（*杂音），回来就不见了他的身影。目标Q和目标X没有那个时间，是别人干的，他们还有同伙。我已经整整一天联系不上（*杂音）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把我们观察的情况先记录下来。我们跟踪他们已经（*杂音）了，他们的关系和我们听「招风」所描述的完全不一样。X总是在埋怨Q，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爷，Q的言行举止也和大户人家的女仆一样。我觉得……等下，刚刚那是什么声音？柜子好像动了，我去看一下。”
（探员已失踪）

——信
长话短说，「牙膏」死了，失踪的「异瞳」也没找到，我们还是太轻敌了。
「牙膏」留下的“遗言”和我所想的一致，我们的目标不只有Q和X，还有我们没找出来的第三人或者更多。
加派人手吧，不仅仅是Q和X，和他们有过接触的人统统都要调查。
（申请已通过）

——录音
“找到「异瞳」了，该死，我们被摆了一道！是（*被消音）！「牙膏」也是他亲手杀害的。（*被消音）是内鬼，打从一开始，调查Q和X的任务就是个阴谋。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在这个愚蠢的任务上投入了这么多人手。现在（*被消音）和他的人已经尽数脱离了我们的监视。我们已经……”
（因探员过于激动，之后的对话未被记录）

——通信水晶
感谢两位的倾力相助，我们已全员转移之安全地点。
我们的间谍已经在尽力让俩位与本次事件脱开干系，若现在安排两位离开，恐引起对方猜疑。所以在事态平稳下来之前请尽情享受南部之旅。
PS：关于「诺塞利神医」的消息，很遗憾诺塞利那边并没有找到符合描述的相关人物，但若是放眼整个南部，确有一人曾经施展过瞬间治愈顽疾的奇迹之术，其名为——萝亚·莱卡·艾萝丝。

守矢秀吉

“啊啊，好想死，然后变成少爷的守护灵。”
“………………”
“…………”
“……”
对了，今天那个负责吐槽的家伙不在。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有来我房间集合。
该干的工作都已经干完，接下来就是旅游休假的时间了，那家伙现在应该正在睡大觉吧，毕竟昨天又强迫他配合「白牙狼鸟」演了一出戏。
前天，「老猫」终于发来了消息，表示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因为担心现在离开会被阻击，所以我们要等到事态再平稳一些时才能回里格兰尼斯。
为了足够“可疑”，我和那家伙一直在人前扮演着各种身份，母子、主仆、姐弟、师生，都快和以前那些“猪”们要求姐姐陪他们玩的play一样多了。
说到这里，请允许我再次感谢少爷争取到了我和姐姐的领有权，把姐姐从本家的“淤泥”中拉了出来。
啊，少爷，永远的神。和那些知而不为的人完全不一样……
反正今天没事情做，那来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

间章.亚米·莫露卡

在故事开始前，我想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南部最西方的西贝利佩奇姆联合王国。
西贝利佩奇姆与欧卡米亚教皇国一样，是十分看重宗教信仰的国家，但是不同于欧卡米亚教皇=国王的制度，西贝利佩奇姆的王室与他们的宗教——圣天使教没有直接的关系。尽管如此，圣天使教的地位在西贝利佩奇姆依旧是举足轻重，已经到了可以撼动王室权能的地步。
故事发生在西贝利佩奇姆一个偏僻的城镇里，城镇的名字我已经忘了，只记得那是个不怎么富裕的地方。镇民都很虔诚，并且严于律己。尽管过的很清苦，但还算充实。直到那一天，“天使降下了试炼”。
一位镇民被检查出了瘟疫，然后接二连三的镇民都被检查出了瘟疫。医生束手无策，牧师只会让病人继续祷告。一个又一个的门被画上了×，一个又一个的墓碑在教堂后立起。“这是圣天使的试炼”，“这是恶魔的诅咒”，“这是对先祖犯下过错的惩罚”，“这是异教徒的阴谋”。没有人知道染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因为没有人会去查染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终于，半数镇民都已经被感染瘟疫，而一个小女孩，却悄然出现在了城镇里。
没有人认识那个女孩，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座城镇的。临近崩溃的牧师称女孩是散播疾病的魔女，求助无门的镇民们也开始宣泄他们压抑已久的情绪。他们指责、谩骂着女孩，却始终抓不到她。女孩就像有什么神秘力量保护着一样，总能远离危险。
尔后，女孩消失了，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失去了统一目标的镇民们开始了互相指责，整个城镇化作了恶意的聚集地。他说她是魔女散播瘟疫的共犯；她说他是帮忙魔女逃跑的帮凶；他说他是引来魔女的祸首；她说她是魔女幻化的荡妇。
争吵最终升级成了暴乱，并在军队的镇压中结束。那么，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圣天使大人在这次事件中做了什么吗？疾病肆虐，它什么都没做；一个无辜的女孩成了众矢之的，它什么都没做；镇民们开始陷入疯狂，它什么都没做；军队将暴乱的镇民们当做异端屠杀时，它什么都没做。
成年人被尽数处决，患者与老人被放置等死，仅有孩童被带走救治，其中一些还在中途被人贩拐走，某对双胞胎姐妹就是如此。被卖掉，转手再被卖掉，被带到中部卖掉，被带到北部卖掉，最后的最后，她们被一个大户人家买走，定居在了斯坦尼斯。
“你叫什么名字？”
“亚米！”
“嗯？”
“亚米·莫露卡（Yami·Morgan）”



“原来如此，YAMI是黑暗的谐音，Morgan则是魔女摩根名字的谐音，加起来就是黑暗魔女呢。真是讽刺的名字，亚米桑这是要誓与圣天使教对着干吗？”
“……………………………………”
“话说这个不是本名吧，真亏卡莉桑会配合你使用这个名字呢。”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介绍西贝利佩奇姆的时候吧。”
“那不是一开始吗？！竟然不打招呼就进入女生的房间，懂不懂规矩啊？！”
“我敲门了但是你没回复，我害怕你因为缺少少将能量而自寻短见了，所以就进来了。”
“你哪里来的我房间钥匙？”
“从前台‘借’来的备用钥匙。别管钥匙了，接下来就是「心动不已的与少将相遇篇」了吧。”
“已经杀青没有第二部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从房间滚出去！”
「砰」
………………
「咚咚咚」
“那个，亚米桑，我错了，请让我进去。”
“今天已经开始休假了，没必要来我房间集合了，你要是无聊就出去走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没事吧？从前天开始就感觉你不对劲，今天甚至没注意到我进入房间，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刚刚故事里的那个女孩吗？”
“记得，那个所谓的「神秘力量」其实就是魔法吧？”
“对的，那个女孩明明有能力救助镇民，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看着，所以才会被扣上魔女的帽子。”
“会魔法不代表能治病啊，亚米桑别想太多了。”
“那个女孩，曾有一次，自报过姓名。——萝亚·莱卡·艾萝丝。”
“！”
“对，目睹人们受苦却毫无作为，就像圣天使。”

守矢秀吉

对于战争来说，人不过是一种消耗品；对于英雄来说，战争不过是一个舞台；对于国家来说，英雄不过是一件武器。但对于人来说，这些都是利益。
那么，宗教呢？

7.本应如此

南部已步入九月，夏天也即将结束。这么说来，来到南部已经一个月了。在北部，此时应该快要入冬了吧。
感叹着仿佛穿越了时间一般的旅行，克洛安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嗯？手感不对？毕竟这一个月都只是在“表演”，几乎没什么能与体力挂钩的工作。所以，没错，这是必须承认的悲剧，克洛安变胖了。
虽然不像妙龄少女那样在意自己的身材，但这是平日缺乏锻炼的证明，必须要注意一下。
“你在干嘛？”
“做操，亚米桑一起吗？有助于减肥。”
“我和那种变胖了才注意到自己松懈的人不一样，我可是为了随时可以侍寝，每天都在努力保持完美身形。”
“不愧是你，那你侍寝过吗？”
“要你管！”
亚米把手中的书砸向正在做伸展运动的克洛安，克洛安则以空手夺白刃之势将书接下：“要爱惜书籍啊亚米桑。”
看一眼封面：《上识皇亲国戚，下有神兽坐骑，左手毁天灭地，右手救济万灵的天使大人，一起来崇拜吧》。
克洛安脸都“？”歪了：“这是什么奇怪的小说？亚米桑你喜欢看这种类型的？”
“那是某个圣天使教的信徒，以圣天使传说为蓝本写的传教小说，听说很受欢迎所以我才买来看的，结果根本看不下去。”
克洛安粗略的翻了几页：“嗯嗯，嗯嗯，我懂了，瞧不起人的家伙最后都被「神罚」了，美女们都在围绕着天使大人争风吃醋，哦~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梦想。”
“你那无聊低俗的梦想没人想知道。”
“啊？哦，不是美女，我是说我也梦想过自己能用魔法锄强扶弱执行正义。”
“我看你是想笑死我然后自己跑回少爷身边去，你知道自己的体质吗？”
“人总要有点梦想嘛，你不也是总惦记着侍寝。”
“我和你那种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天差地远好吧！”
“我只是举个例子，我有过梦想，现在梦醒了。”
克洛安笑了，那不是平时让亚米感到反感的假笑，而是发自真心的，对自己的嗤笑。
“………………”
“然后是，”克洛安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虽然刚刚因为拌嘴没有发现，但现在一看，克洛安读书是一目十行的类型，手中的小说已经被翻阅过半了。
“有一处我很在意的地方——「济世之海」。”
“我记得是圣天使召来大洪水，淹没了所有被魔王统治的腐烂之地，仅留下人类生存的净土，形成了现在的南部。”
“嗯，和北部的《英雄斯坦》里描写的刚好相反呢。”
“我没接触过北部的传说故事。”
“这样啊，差点忘了亚米桑是南部出身。《英雄斯坦》里，魔王召唤大洪水妄图灭绝人类文明，但是被大魔法师斯坦和精灵王联手展开的防御壁阻止，虽然人们居住的土地没有被洪水侵袭，但无人居住的地方都被淹没，形成了现在的北部。”
“好鲜明的对比，就像是用两种视角看待同一件事一样。”
“感觉闻到了被掩埋的历史真相的味道。”
“我没兴趣，而且现在就算你想去探个险也不能轻举妄动。”
“最后就是穿越到异世界，扮猪吃老虎的装逼日常桥段了，”克洛安将看完的书合上：“这种小说真的会受欢迎吗？”
“毕竟南部圣天使教信徒居多，算是有信仰加成吧。”
“信仰呢，亚米桑相信那种东西吗？”
“我当然相信了，啊，少爷，永远的神~”
“…………你开心就好，”将书放在头顶，克洛安扎起马步：“我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去相信一个虚构的天使大人。”
亚米眯眼看了看克洛安：“那本书里没有写圣天使的起源传说吗？”
“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到处都是夸张写法，我看不出来哪段是起源。”
“以后说不定会经常派你来南部，不知道圣天使教的起源太不方便了，好，来上一课吧。”
之后，克洛安听了近三小时的历史课，期间被要求一直扎着马步。
总结一下：
约400年前，那时的南部大陆被强大的贝利佩奇姆帝国所支配着。在吞并了威斯伦斯特共和国之后，贝利佩奇姆帝国成为了南部的霸权国家。当时的欧卡米亚公国拒绝向贝利佩奇姆帝国臣服，企图联合诺塞利公国与大洋联邦一齐反抗。然而懦弱的诺塞利公国不仅没有回应欧卡米亚公国的邀请，还截杀了欧卡米亚去往大洋联邦的使者。孤立无援的欧卡米亚公国只能独自面对贝利佩奇姆帝国的大军，诺塞利公国甚至还落井下石的在与欧卡米亚公国相邻的国境线上布下重兵以防逃难者入境。就在贝利佩奇姆帝国的大军压进欧卡米亚公国的国境时，奇迹发生了。
一次毫无征兆的涨潮直接将海水灌入了欧卡米亚公国西北部与诺塞利公国南部的盆地。导致贝利佩奇姆帝国在此驻扎的大军被淹没殆尽，诺塞利公国甚至失去了南方近三分之二的领土。欧卡米亚公国虽然也是损失惨重，但却在退潮之后得到了一个天然的防御地形。国王称这是一场由天人引发的奇迹，是欧卡米亚公国得到了圣天使庇佑的证明。尔后，欧卡米亚靠着易守难攻的地势，和对所谓圣天使的信仰，硬生生的和贝利佩奇姆帝国打了十六年的保卫战。直到威斯伦斯特旧王室起义，才画上了一个句号。
威斯伦斯特旧王室抓住了贝利佩奇姆帝国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欧卡米亚公国身上的这一空当，在旧都起义，一直遭受着压迫的臣民们一呼百应，仅几个月，就占领了贝利佩奇姆帝国东边的大半领土，成立了威斯伦斯特第二共和国，并教唆卡尔斯兰及周边地区独立。
眼看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贝利佩奇姆帝国的辅政大臣以王室一族的人头做交换保住了现有领土，并成功坐上了国王的位子。在收编了那些因不服新王而独立的贵族后，贝利佩奇姆帝国改名成了西贝利佩奇姆联合王国。北边那些最开始独立的小国拒绝了西贝利佩奇姆的收编，开始抱团取暖，最终合众为一，变成了卡尔斯兰合众国。
而我们故事的主角欧卡米亚公国，国王创立的圣天使教，并成为了圣天使教的第一任教皇，同年，欧卡米亚公国正式更名为了欧卡米亚教皇国。

“那淹没了贝利佩奇姆大军的盆地，在退潮之后变成了湖，就是现在的圣十字湖。”
“原来如此，卡尔斯兰南部也有个湖，想必是涨潮的时候那里也淹了，但是贝利佩奇姆帝国并没有重视那边的灾民，才导致了那边的独立以及之后的拒绝收编吧。”
“不是这样的，我等下再给你说明。先说一下，「济世之海」的传说算是除起源外的第一个传说了，是为了稳固「那次涨潮就是圣天使的神迹」这一说法而编写出来的。他们称海水是圣天使召唤出来的，所以圣天使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海水，并将被淹没的大军和诺塞利的边防军比作「被魔王操纵着的军队」。”
“但是因为「圣天使的神迹」才落得如此下场的西贝利佩奇姆为什么还会信仰圣天使教呢？他们不应该会厌恶吗？”
“似乎是当时新王的决定，为了展现西贝利佩奇姆的厌战情绪之类的。其实除了当时没有参加战争的大洋联邦，其他国家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圣天使教的影响。大洋联邦是不信，正因如此，他们才投入了更多精力在研发上，完全无视宗教。事实上，当时还没有「联邦」这个概念，大洋联邦当时的名字是大洋同盟；诺塞利很排斥，因为他们不想承认「自己因为愚蠢的没有与欧卡米亚并肩作战而被水淹没了三分之二的领土」；威斯伦斯特是敬畏，欧卡米亚的国力甚至没有第一威斯伦斯特被吞并前的一半，但却能靠着对圣天使的信仰拖垮半个贝利佩奇姆；卡尔斯兰的态度很暧昧，这边的圣天使传说很畅销，但是圣天使教徒却很难在此立足，具体原因和传说本身有关。其实在史书记载中，卡尔斯兰一直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并非是从贝利佩奇姆分裂出来的，而且正是因为卡尔斯兰接纳了当时流亡的威斯伦斯特王室，才让威斯伦斯特有了复国的希望；最后的西贝利佩奇姆就像刚刚说的，新王为了表态而引进了圣天使教，但这就导致了新王室在圣天使教面前无法抬头，以至于现在西贝利佩奇姆的圣天使教发展度甚至比根源的欧卡米亚都要好，都快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就是说，在起源传说里，圣天使教强行把威斯伦斯特复国的功劳揽给了自己，还杜撰出了卡尔斯兰建国的桥段来凸显自己的重要性。把大洋的名字写错是因为一开始压根就没有记载大洋的事情，是之后，至少是大洋改名后才加上去的。总觉得，有些厚脸皮。”
“这就是所谓的胜利者，在哪儿都一样。回到一开始的信仰话题，圣天使最初确实是为了激励民众而创造出来的。在发现这种方法可行后，初代教皇又撰写了大量的圣天使传说，内容无一不是劝人向善的。在那之后，欧卡米亚降低了法律的侧重，要求国民以圣天使的事迹为准则和榜样行事，最终造就了现在这样全国上下都是虔诚教徒，犯罪率最少且幸福度最高的欧卡米亚。”
“但是西贝利佩奇姆的圣天使教似乎不是这样的？”
“那边啊，那边是膨胀了，毕竟从400年前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难免会掉进贪婪和腐败的漩涡。”
“难怪呢，好像现在都膨胀的不想寄于圣天使教之下，想要改教名了。”
克洛安的话让亚米手一滑，把准备放在克洛安头上锻炼定力的第五本书放歪了，导致五本书全部都掉了下来。
“………………”
“………………”
“不怨我，你自己放歪的。”
“这时候别扎什么马步了！你从哪里听说西贝利佩奇姆要改教的？”
“哦，你讲回忆录那天被你赶出去后，我去买早饭时听旁边的人闲聊时说的。”
“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那天心情也不好，我怂了。”
亚米单手扶额，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克洛安扔出门外：“没打听清楚就别回来了！”
门外的克洛安挠了挠头：“亚米桑，那我能回隔壁我的房间吗？”

…………
经过了两天的闲聊偷听，套话打探，两人逐渐拼凑出了传闻的真相。
“抱歉呢亚米桑，好像不是改教，我弄错了。”
“我猜到了，但我没猜到会是比改教更麻烦的事情。”
“要不要再梳理一遍？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好吧，我这边打听到的是：西贝利佩奇姆的一些圣天使教徒认为当地的圣天使教已经严重偏离了教义，所以组建了新教。”
“我则是听说：西贝利佩奇姆的国王为了废除国内给圣天使教缴税的制度，拥立了新的教派，因此国王还被圣天使教绝什么罚了。”
“还有就是：圣天使教宣布新教为异端，准备将所有新教徒断罪。”
“但我听说是：国王准备将新教作为主流教派，逐渐取代圣天使教的位置。”
“………………”
“………………”
“看来可以确定了。”
“搞宗教的人都这么小心眼的吗？明明信仰的都是天使大人，只是名字不一样就要打起来。”
“你是没见过那些为了信仰连命都不要的人，最主要的还是这个被王室废除的缴税制度严重影响了圣天使教的收入。不过这完全是他们自作自受，要是他们一直像欧卡米亚的国民那样虔诚，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活该！”
“………………”
“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啊。”
“我在想，亚米桑前几天不是说过：人们信奉天使大人是为了将他的事迹当成准则与榜样吗。那为什么这些人明明是圣天使教的教徒，却在做着与天使大人背道而驰的事情呢。”
“人就是这样的，通过钻空子来试探他人的底线，以此完成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人又是贪婪的，只要这次得到了好处，那下次就想要更多的好处。圣天使教每年都会增加西贝利佩奇姆的税收，只要看到王室默不作声，他们就会在下一年贪婪的增加更多，这是经过了400年的试探后，终于踩到了西贝利佩奇姆退无可退的底线，没什么好想不通的。要是想不通，就去照照镜子吧，你不也是吗？先是在剑术比试时完全不顾萨维福家的面子当众击败少爷，后又仗着和少爷关系好，请了个史无前例的换作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批准的一年长假，最后竟然还让少爷冒着风险把你一家都偷渡出国。你不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少爷底线的典型例子吗？”
“别骂了别骂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但不能把我和西贝利佩奇姆的圣天使教徒一概而论吧，他们又没有得了顽疾的塞娜需要看病。”
“说来你上次不是收到了家书吗，你妹妹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我忘了和你说了吗？斯坦尼斯送了特效药去里格兰尼斯，塞娜现在已经好了，正在联络站的旅馆里绝赞打工中，听说被领队赋予了「如亚米般的家政力」的殊荣。”
“那我回去后倒要好好领教一下。”
“先把塞娜的事情放一边，难道对于西贝利佩奇姆的圣天使教来说，比起教义，利益更重要吗？”
“他们已经因为西贝利佩奇姆的一再忍让而变质了，你还指望他们能像欧卡米亚的国民一样恪守本分吗？”
“可他们本应如此……”
“但人类不会如此。”

守矢秀吉

8.状况

一大早，克洛安和亚米就身心疲惫的一个趴在桌上，一个瘫在床上。究其原因，就是眼前这个人。
“茶很好喝，但是少将身边的女仆桑泡的更好喝。”
“所以，你怎么会在这儿？”
“嗯，我奉命给里格兰尼斯的病人送药，然后……既然是公费旅行，所以就想来看看你。”
眼神在游离，是说谎，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亚米也看得出来。
“那么，轩辕城先生，快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在港口高呼克洛安·斯塔雷克大名的白痴到底是谁。”
“啊，他是……”
“我是西兰·萨维福麾下直属特殊对魔法战术部队成员，喀纳斯·李。顺便，你应该说「高呼克洛安·斯塔雷克大名的人说谁」，而不是「白痴是谁」。这是一个病句。”
“呃不，那个，李，她的意思是……”
“哈？你在教我说话？”
“是的，因为你的话里有很明显的错误。”
房间里的气氛像是一颗即将引爆的定时炸弹，让克洛安坐如针毡：“我去买瓶红酒当做给少将的礼物……”
“等一下斯塔雷克，我短时间内还不会回去。”
“求你了，让我出去转转，随便给我个理由就行。”
“你觉得透不过气吗？那把窗户打开吧。”
“我只是想从这个房间出去！”
旁边的亚米看着面前这两人有来有回的，完全没有了吵架的兴致：“真亏你能和他成为朋友。”
“被分在一个队我也很绝望。”
“算了，难得你熟人来了，你带他去转转吧。”
“我可以申请一个人外出吗？”
“嗯，我也不想从亚米·莫露卡身边离开。”
喀纳斯的这句话让克洛安和亚米面面相觑，听到亚米还未曾自我介绍的名字，两人对喀纳斯的人品及南行目的分别产生了质疑和猜忌。
趁着喀纳斯喝茶的时候，亚米对克洛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套话。克洛安也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喀纳斯说道：“太长时间呆在这个屋子里搞不好会被其他住户误会，到我的房间去吧，我有一些关于你去里格兰尼斯送药的事情想要问你。”
“我觉得这个房间很好，我晚上睡这里都行。”
亚米已经露出嫌弃的表情了，但喀纳斯不为所动：“我睡觉很安静的，不会打扰你。”
“不不不，那不是重点，你给我过来，就在隔壁。”
“隔壁？这堵墙后边吗？”
“对对，所以你别闹了，我的问题很重要。”
喀纳斯看着亚米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同意了克洛安的提议：“要快点问，我还要和亚米·莫露卡待在一起。”
克洛安都快僵住了，他原本以为喀纳斯是个不怎么在意异性的人，没想到这个人「进攻」起来这么积极。
在离开房间时，喀纳斯还回头对屋里的亚米说道：“我们回来前要乖乖的不能乱跑。”
搞的亚米脊背发凉：“这个人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在克洛安的客房里，喀纳斯向克洛安讲述了他这次南行的旅程。
“最后在港口遇见了你们，现在想想运气真好。我能回隔壁房间了吗？”
喀纳斯起身，被克洛安制止。才不是运气好嘞！「老猫」突然紧急联络说克洛安身份暴露了，有人正在港口打听他，吓的克洛安脸都青了，结果赶过去一看，是这丫的。克洛安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办法，毕竟和这个人说这些他根本听不懂。
“嗯，就是说少将叫你去里格兰尼斯是去给我妹妹送枯歧症的特效药，然后你没有回斯坦尼斯而是私自来了卡尔斯兰？”
“没错，我能回隔壁房间了吗？”
喀纳斯起身，被克洛安制止：“但是你说你来南部是看我，我觉得不像。”
“唔！你不信任我吗？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我能回隔壁房间吗？”
那你视线别躲啊，说话别结巴呀。
喀纳斯起身，被克洛安制止：“但我觉得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亚米桑好看吗？”
“气质上是可以结婚的类型，但是用词错误需要纠正，我能回隔壁房间了吗？”
喀纳斯起身，被克洛安制止：“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我没有，我能回隔……”
“你不会说谎这一点少将是知道的，即便如此还是叫你来了，那就不是叫你瞒着我，到底有什么事？”
“唔，不愧是少将的挚友，但是少将交代就算被你看破也不能把你卷进来。”
克洛安皱了一下眉头，难道自己是被疏远了吗？想来也是，这次南行可以说已经给西兰添足了麻烦。但是为什么要派最容易暴露计划的喀纳斯过来呢？如果是监视亚米的命令，他的行为实在是太露骨了，只会起反效果…………嗯？反效果？反……难道说是反过来？他是被叫来保护亚米的？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李，你的任务是不是和亚米桑有关？”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没有否认，没有扯谎，而是无可奉告？这等同于默认一般的回答是什么意思？看来问不出其他东西了，先回亚米那边吧。
回到亚米的房间门前，克洛安敲了敲门：“二姨，我是城，我有事找你商量。”
“你们……”
“别问名字的关系的事情。”
七秒过去了，房间里没有回应，八秒过去了，克洛安直接用从前台那里“借来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九秒过去了，房间里已空无一人。
冲进房间，克洛安寻找着亚米留下的讯息，喀纳斯则是趴在窗台环顾着外面的行人：“斯塔雷克，刚刚在隔壁时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亚米桑要做到悄无声息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我去找人，你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种情况你哪儿去找人。”
“一边叫名字一边找。”
“不行，亚米桑事后会杀了我。而且我们在这边没有用本名，她在这边叫倾城怜。”
“了解！”
说着，喀纳斯跳出窗户。
“不合格，身为谍报人员，就算是面对自己的亲人，也不应该暴露同事的身份。”
喀纳斯刚刚离开，克洛安身后的衣柜就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克洛安认识，刚来卡尔斯兰时来送酒的大叔，代号是……
“「异瞳」先生，有段时间没见了。”